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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
作者:老平.张润平


        有朋友问我,老平你真会编故事,你怎么有那么多的故事?其实故事不用刻意编,生活中到处都有故事,你只要用心去感受,去注意你身边人和事。故事会像磁石一样吸引你。

吃过晚饭,沉不下心坐下写作,脑袋乱哄哄,强迫自己放下笔,干脆出去走走。

        骑上我的三轮车往人民广场而来。广场上熙熙攘攘,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健步族。我欣赏着,慢慢行着,远处拐角处传来一阵古韵沧桑三弦声,我非常好奇,昏暗灯光下,小马扎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盲人,一个拉着弦,一个打着响板,身后停着一辆脚踏三轮车,车上有两个人的行李。老人大概有七十多岁,年轻的也有四十岁,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异味。前边放着一个饭盒,空空如也。不远处有一伙人不知道再搞什么宣传,音响声震耳欲聋。他们两个,一个拉着弦,一个卖力的唱着,嗓子提高八度,无奈面前没有一个人驻足欣赏。

       我慢慢靠近,也许我喜欢民间的东西吧,拉家常地和他们聊了起来,从他们口里得知:老人姓张,七十多了,年轻一点也有四十八。这一老一少是师徒。老人眼睛是弱视,年轻的是全盲。家是山东菏泽市东明县人。都是五保户,每年政府补贴一千三百。两个人结伴走街串巷,利用自己一技之长说书,唱河南坠子。老人健谈,谈自己年轻时辉煌的演出岁月,谈坠子流派,见我听的津津有味,给我讲什么是豫东调,什么是豫北调,那个是豫西调。说的眉飞色舞,我看着,听着,真想好好听听他们唱。我走到那搞宣传的旁边,解释着让他们调低音量,也照顾一下这两个盲人生意。人家爽快的答应了,主动搬离到别处。

         没有了噪音,我主动往饭盒里放了五块钱。老人连连道谢,放开嗓子唱起来,那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抑扬顿挫的声音,把人慢慢吸引了过来,有往饭盒里放一块的,有放五块的,是同情?是怜悯?我认为都不是。那是一颗颗爱心,一颗颗为这门古老艺术的点赞。但是不可否认,也有不和谐的事情,听老人诉说:就在昨天,他们赖以生存的弦子被人恶作剧地偷走了一个。本来他们打算一人一个场地,能多赚几个,无奈丢失一把弦子,只能两个做一个场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俗上,两个盲人依靠自己的劳动,赚取报酬,难得可贵。

        人越来越多,两个人兴致越高。唱的如行云流水,如泣如诉。观众被故事情节吸引,鼓掌声连绵不绝。一曲刚罢,老人一把弦子音调一变,熟悉的【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悠然地响起来,那古朴动人沧桑的音乐,时而如排山倒海,时而如高山流水,仿佛布谷啼春,又仿佛是夜莺欢叫。一把古老的坠胡弦子,两个响板。配合的天衣无缝。

突然人群外进来一个小伙子,手里提着一包包子,几杯饮料。往两个盲人身边一放,起身离开。看到这一幕我激动的问道:“你是谁?”小伙子回答:“我是谁,无所谓。他们是弱式群体,还自强自立,我年轻,感触很深,帮助他们,快乐自己。”说完扭头就走。望着他的背影,有人提醒我说:“是个送外卖的。”

在众人赞叹声中,老人的弦子越发悦耳动听,美轮美奂。小孩子听的如痴如醉,西装革履的男人,曼妙俏丽女人仿佛随着歌中故事,悠悠荡荡,随着它悲,也随着它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树上的鸟儿也跟着啼叫了几声,我抬头看去,朦朦胧胧仿佛是夜莺,又不像是。我估且就称呼它是吧......。

       故事就是生活,生活就是故事。它每时每刻都在更新,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人生不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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