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不能说

“我靠！哥，咱不带这样的好不好！特么都生了孩子的女人……你也……什么？那个女人……”牛雨平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女人，他好像……见过。

几年前在一个小山村，牛雨平用计救下个保护过八路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的媳妇，对，就是她。

他记得当时还多看了一眼那个看上去还像个女孩的女子，就觉得那女孩特别面熟，不知道在哪见过。

当时他倒没想起他那个没过门就死了的嫂子。

现在想起来，可不就是挺像大哥的那个未婚妻的。

“哥，你说的这个女人，我好像见过。”

“什么，你见过？”牛雨星惊诧。

“对，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叫什么紫什么村的……”

“对，就是那个村的。她的男人，还是我们的朋友。刚刚，她来过这里。”

靠！哥啊哥啊，你瞧你这点出息，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不过个村妇，虽然是有点像，但也不是那么十分的像啊。

牛雨平很有点嗤之以鼻，“哥啊，你这算……你这也太没出息了我告你。”

你这口味重的，都已经是生了孩子的女人了，你还……唉，有你这么没出息的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牛雨星也感觉到了弟弟对自己的不屑，赶紧解释，“我……我就是忘不了你嫂子……”

“哪有那么像的人啊？我一看见她，就想起了你那没过门的嫂子。三弟，已经有半年多了，自从那次在南镇看见了她，我老是梦见她，梦见她像你嫂子那样冲我笑。梦见了我就特别想念她，想见她，像待你嫂子那样去待她。你说，我这算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又……”

陷进去了？

“唉哎！哥啊哥啊，你瞧你这点出息，世上那么多的女子，漂亮的、懂事的、温柔的、干练的，你要什么样的没有?什么样的不能拿来作太太？非得……”

牛雨平无可奈何地看着哥哥，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见她，想和她在一起，感觉和她在一起，你嫂子就活过来一样。你说的对，可能是我对你嫂子用情太深了，以至于……”

雨平，你虽然有了妻室儿女，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经历。你能体会到爱一个人达到刻骨铭心的滋味不？除非你不曾爱过，假如你真正爱过，想割舍、丢弃这种感情，是何等的困难，甚至根本不可能。

后面的这番话，牛雨星没有出声，他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这种土情味太重的酸话，要说给自己的弟弟听，不把弟弟恶心到才怪。

“哥，怎么着，不行我去把她给你掳来，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愿意就留在你身边，不愿意，你就把这事放下。真是的，多大点事啊。咱爸咱妈一直说咱哥仨中，你比我们俩都有出息，书读得比我们多，还去东洋念过书，见过世面。”

牛雨平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可是特么这娶妻生子怎么到你这就弄得这么隆重了？不就是找个媳妇还没过门就死了么？至于吗？特么再找一个不就得了？怎么就走不出来了呢？唉哎！我算服了。”

…… 

晚上，回到家里的春生，疲惫地跌坐在小板凳上。

秀子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放到桌上。

“咱娘呢？”

话说秀子生老二，玉来到底还是又回来了，回来伺候月子一直没走。

怎么走啊，冬冬还没离手呢，这老二就又出生了。

玉来如果回城里了，这俩人弄着这俩不大不小的孩子，日子怎么过啊？春生是一点也指望不上，一家子怕是连饭都吃不到嘴里。

“娘在屋里看着二小呢。”

春生早就饿坏了，中午饭都没吃好，光顾着去跟踪张根廷了，回到工地饭早让那帮家伙吃光了，连饭罐子都被秀子她们提走了。

这可真叫狼吞虎咽、风扫残云，春生还不知道饭是什么味，两个饽饽头、两大碗稀饭就已经下肚了。

填饱了肚子，春生坐院里逗了会儿冬冬，等秀子洗涮完了，才一块进了屋。

这边，春生陪母亲说了一会话，又打发冬冬和奶奶睡下。

那边，秀子已经奶睡了老二。

两口子便躺下了。

虽然双双躺在了炕上，但彼此心里似乎都有事，睡不着。

秀子捱不住沉默，首先开口：“哎，春生，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连饭都不吃就跑了，到底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春生心不在焉地回答。

“没干什么？连饭都不吃，说跑就跑了，还没干什么，蒙谁呢？”

“真没干什么。”

“不能说啊？那就是去……找相好的了？除了找……那什么，还有啥不能说的？”

秀子的八卦心外加醋坛子，都很重。

“特么你找打啊你？”

春生正想着一件烦心的事，听到秀子这话，一骨碌爬了起来，危险地看着秀子，“我是干什么的，你特么不知道还是咋的？什么时候得跟你汇报了？有些事，别说媳妇不能说，爹娘老子都不能说，知道不？”

说完，感觉这话有些重，怕伤了秀子，噗嗤一声笑了笑，算是告诉秀子，这话跟你开玩笑呢啊，别恼我。

看春生急了，秀子白了他一眼，“你看你，还急了，不能说啊？得了，我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