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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灵(长篇小说连载9)
作者:高顺平

09、少年印象

 

在我的印象中,蛇应该属于独居动物,特性独立,独来独往,但这并不妨碍它也有同伴。秦桧还有仨朋友呢,你说是吧?前文书提到,三剑客者,是我们小时候的三位发小,小学同学。即我,高国印,高书静三人也。还有就是三姐妹,是我小学的三个女同学,她们是,高秀芬,高瑞玲,蔡银玲。之所以有这样的说法,是因为我们这两组同学意气相投,都爱学习,在班上学习成绩相对较好,所以拥有较多的共同语言,学习之余也经常在一起玩耍。当然,因为爱学习和学习成绩较好,我们六个人后来也大都考上了大学或中专,成了城里人,须知,那时候即使考上个中专,其含金量也不低于现在的985或者211呢

记得那时候能够买到或收集到的课外书很有限,在稍微长大点之后,看课外书就成了一种奢望。然而,我的哥哥因为大我三岁,所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总能弄到一些书来读。每到这个时候,这些课外书就成为我们三剑客的宝贝,在我们中间传来传去,有时候宁肯不睡觉,也要挑灯夜战将书看完,因为看书是有时限要求的,看得慢了就会看不完。我记得那时候有一部小说叫《三家巷》,是欧阳山写的,书中周炳和区桃的爱情故事,让我看的眼泪流的稀里哗啦的。还有一部小说叫《红旗谱》,是作家梁斌写的,其中穷人朱老巩和严老祥两家与地主冯兰池之间的斗争故事也让我看的如痴如醉。我在前文书中说过,我这人不善言谈,性格又有点懦弱,正是那时候建立起来的友情,让我度过了孤独的少年时光。后来我们又一起读初中,又和高书静一起读高中,我们三个又先后在省城郑州上大学。只是毕业之后为了生计各奔东西,联系反而少了起来。间或有见面的机会,共同的话题少了起来。有时候我就想,要是一直长不大该多好,真是要珍惜年少时的友谊呀。

三姐妹高秀芬,高瑞玲,蔡银玲之所以要好,除了学习成绩好外,还因为大概是她们三人都先后早早没有了母亲,同病相怜,所以才共同语言较多吧。因为如果是仅仅按照学习成绩来划分圈子,那我们班还有个女孩子高静霞呢,她后来考上了天津商学院,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正牌的大学本科毕业。就因为没有共同的境遇,所以被排除在三姐妹圈子之外,看来这种圈子文化也和现在的体育界饭局圈子一样,真是也需要缘分才成。三个女孩一台戏,整天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腻味着,外人是很难搞清楚,她们在一起除了探讨学习上的事情外,真不知道整天究竟在谈论些什么。有一件发生在高秀芬家里的惊心动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晓的。

那时候,高秀芬兄弟姊妹较多,一共姐弟六个,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边有两个弟弟。因为她的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带着们姐弟六个在老家度日。母亲42岁那年,得病去世了一家的顶梁柱就这样倒塌了。那时大姐才18岁,正在读高中,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大姐的学是上不成了,不得已高中毕业后,大姐在村里当了代教。一月工资是18块,加上父亲的工资,要养活们全家。

经济上的捉襟见肘倒在其次,那年月,谁家的生活不拮据呢,关键是精神上的煎熬让人受不了。那时候大哥16岁,二姐13岁,11岁,两个弟弟分别是8岁和6岁,一家子小孩子,又住在村子的最南头,晚上睡觉都害怕,用粗木棍顶住了房门,冷风还呼呼地往屋里灌。有一天深夜,听着院子里家里的大黑狗和一个怪兽搏斗上了,惨烈的叫声吓得毛骨悚然,抱着大姐直打哆嗦,大姐安慰们兄妹说,不要紧,咱家大黑狗有的是力气,会把那家伙打败的。那一夜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天亮以后拿着棍子壮着胆子走出屋外,看到们家的黑狗已经战死了,流了一地血,头仍朝着院外呈一副英勇不屈状。们含着泪水埋葬了黑狗,一家人把小小的拳头攥在一起,发誓绝不向命运屈服。

黑狗战死以后,大姐精神上的压力更大了,每天早早地回家,在煤油灯下备课和批改作业,就是担心们兄妹几个再出意外。大姐每天鸡叫两遍的时候起床,做好一家人要吃的早饭;晚上很晚了,还有干不完的家务活要做。们还在自家的院子里种上了青菜,丝瓜、豆角爬满了院墙,还养了几只鸡,这样吃菜也不用买了,能省不少钱呢。浇水和施肥是个问题,用水要到离村里很远的地方去挑,这个活当时归哥哥干;没有钱买化肥,要割草积肥和使用人畜粪便,长出的青菜又香又甜。鸡蛋是舍不得自家吃的,要卖成钱买油盐和交书本费。更重要的是大姐担心们兄妹的安全,整天千叮咛万嘱咐,要们放学早早回来,不要在外面贪玩,生怕们有个意外。这个事件后来高秀芬当成故事讲给我听,彻底颠覆和改变了她在我的心目中的刁蛮形象,我对这个曾经同桌的她就更加同情和敬重了。

在少年印象里,有一则是专门针对才女高静霞的。那时候我与高静霞住一个胡同,我家住在她家的外边。那一天通过我家时,她因为尿急憋不住了,就跑到我家小解。刚蹲到厕所地上准备欢乐开唱,就发现蹲坑上赫然有我在。小粉脸霎时就红了,兜上裤子往外就跑,不知道是不是尿湿了裤子。才女也尿急,想想蛮有意思的。

除了学习上的小圈子,那时我们还有一个游戏玩耍的大圈子。这个大圈子参加的人数之多,几乎包括了我们班所有的男孩子。这个圈子的精神领袖是李伟刚,好像高合顺也是其中的一个小头目,或者叫做副精神领袖。那时集体游戏玩的最多的是拖着竹竿疯跑,或者是在操场上玩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游戏。既然是游戏,当然不是真枪实弹地真打,而是追着撵着闹着玩的。但凡事都有个意外,也有偶尔失手挂彩的时候,玩笑开大了之后,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我记得有一次,上课铃声响了,马上要上课了,同学们都从操场或者厕所往教室里疯跑。我们班的毕银堂给我脚下使绊子,大概也是要给我开个恶意的玩笑而已。然而不偏不倚,好巧不巧的,正好让我的头磕在教室的门榜上,当时就血流如注。到村卫生室花了8分钱给包扎了,后来终于还是在齐眉间留下了疤痕,以至于让我这个小龙人的光辉形象严重受损。否则,我以后找对象不说是找赵雅芝、朱茵、林青霞、张柏芝那样的港台明星吧,起码也要找巩俐、章子怡、刘亦菲、杨钰莹这样的国产大众情人方才子佳人相互般配。现在既然已经破相,就只能屈尊在我们班小学女同学中选择了。就这还要早点下手才行,否则,动作稍微慢点,就成大龄剩男了,岂不要孤老一生才怪呢。

在我的少年印象中,还有一则是专门针对黑鼻的尖儿的。记得那时候不知道是何原因得罪了她,然后就几天不跟我说话,还在我们俩的水泥板课桌中间画出了一个竖道道,楚河汉界不得越雷池一步。后来,因为我爱看小说,摘抄了一个优美词句本,写作文时信手拈来用上几句,就能博得个满堂彩。比如,那时候老师让我们写记一次有意义的劳动,我就写小伙伴们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排着整齐的队伍出发了。让写革命家史,我就写北山有虎,南山有狼,穷人逃到哪里都一样。写旧社会穷人的不幸,我就写屋漏偏遭连夜雨,烂船又遇顶头风。这样写出的作文不怕不出彩,老师在课堂上就当范文读我写的作文,夸我作文写得好,要同学们向我学习。这时候黑鼻的尖儿就动了歪心思,偷偷的看我的优美词句本,有一次被我发现了,一直撵着她躲到了女生厕所里,就这我还不罢休。还有一次是追着追着追到了她家里,直到要回属于我的优美词句本才罢休。唉,那时候我怎么就这么抠门呢,直接给她看不好吗,大概是报她当初给我画楚河汉界之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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