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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普通工人到定瓷原料专家的蝶变
--记河北省工艺美术大师、河北省非物质文化传承人王淑昌
作者:苏冬斌

      人物名片:王淑昌, 男,1970年生,河北曲阳人,大专文化,1991年起从事定瓷原料工程及烧成技艺研究,师从定窑原料工程专家蔺占献学习,作品多次获国家级重要奖项,有论文发表于国家级专业刊物,2021年,作品定窑观音对瓶入选中国当代工艺美术双年展,并被中国工艺美术馆收藏。

       系河北省工艺美术大师、河北省突出贡献技师、正高级工艺美术师、河北省注册陶艺师、河北省非物质文化定瓷烧制技艺传承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人物速写:
     王淑昌自从进入陈氏定窑瓷业有限公司以来王淑昌全身心投入在定瓷原料生产的研发和实验领域,从曲阳再到瓷都景德镇,他的足迹踏遍全国瓷器每个角落和各个大专院校。他说,曲阳优质瓷土赋予了定瓷的活力,釉料赋予了定瓷的灵魂和生命。
      王淑昌30多年来的执着和坚守,由一个普通工人到省级大师和定瓷原料烧成专家的蝶变,成为定瓷行业的中坚力量。
      钻研技术攻坚破成为技术骨干
     王淑昌说,高中毕业后,跟着父亲从事粗瓷生产,尤其对制瓷原料感兴趣,他走遍了周边大大小小的矿区,练就了一身识别原料优劣的本领。他知道,陶瓷生产“原料是基础,成型是保证,烧成是关键”,原料、烧成一头一尾,对陶瓷生产来说是重中之重。为了提高产品成品率,王淑昌跟着父亲他们学习烧窑技术,那时村里都是烧煤窑,他经常被熏得一脸漆黑,他总是憨憨一笑,不断请教村里的老师傅学习煤窑的特性和技巧,很快他就掌握了控制气烟的走向、窑炉温度、火候等技巧成为附近村里远近闻名的能工巧匠。

      2004年曲阳定瓷公司(陈氏定窑瓷业公司的前身)遭遇到生产难题,厂子缺少原料烧成的专业技术人员,开始招聘工作 人员,王淑昌说,瞒着我爹偷偷跑到厂子里报名,被陈文增大师一眼看中,起初我还以为回去会挨我爹打骂,没想到我爹说,淑昌你到厂子要好好干,别偷奸耍滑、别丢咱老王家的人。
     王淑昌满心欢喜的进入厂子里,被分配到原料烧成车间,他以为十年粗瓷加工会得心应手,没想到烧制粗瓷和细瓷有着本质的不同,他说由于环保原因煤窑被淘汰,烧窑被电烧和气烧所取代,虽然工艺简化了很多,但看火、温度不能光靠仪器、电子表,还要通过火孔仔细观察,防止炸炉和烧毁现象等问题的发生。 王淑昌说一次手拉坯这一环节出现了问题,成品频频出现惊裂现象。一批瓷器烧好了,要出窑了,就有部分瓷器已经惊裂,当时没裂的过几天还是会开裂,这个缺陷是致命的。 因为一窑瓷器,从原料筛选、淘洗、加工、成型、刻花、装饰等工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出炉却成了废品,王淑昌寝食难安坐卧不宁,他找到定窑三杰蔺占献,蔺大师告诉他,之所以会出现惊裂现象,主要是坯釉的膨胀系数不一致造成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王淑昌立刻跟同事沟通,经过对技法的调整,终于解决了惊裂的问题。也正是经过此事,王淑昌意识到,制作细瓷比粗瓷要复杂得多,更具有挑战性。
      在生产过程中采石、碾碎、研磨、上釉,他一步一步走得扎实。针对釉色问题,他虚心向蔺占献大师请教,一起分析了每种原料所含矿物质的成分以及烧成后的颜色;在施釉方面,应如何更准确地使用相应工具,以及使用工具的技巧……王淑昌的制瓷技术在老师的言传身教下,得以迅速提高,创作思想也逐渐成熟。
    2010年王淑昌正式拜蔺占献为师,谈及收徒之事,蔺占献称,王淑昌一个三十好几的大小伙子干活特别细心,粗碎、拣选矿石时米粒大小的杂质也不放过,原料车间被他收拾得井然有序,水泥地上也总是用水冲得很清爽,最主要的是他可肯钻研爱学习、善于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是个不可多得人才。
     自从经过多年的磨砺王淑昌成为新一代定瓷人的中坚力量。
     破解技术难题助推定瓷发展
      2016年,王淑昌接过师傅蔺占献的接力棒,开启了独立的原料工程研究之旅,这一年,也是定窑“生活用瓷和艺术瓷两条腿走路”战略转型的关键期。传统的原料配方不适应量产化,研发新配方迫在眉睫。王淑昌作为公司“阳模滚压印花工艺及产品”项目试制组原料工程负责人,对传统泥料配方大胆革新,寻找新矿藏,优化加工设备和工艺,完善新配方,调整泥浆细度、泥料硬度、可塑性、含水量等,废寝忘食地反复试制,终于达到了用泥要求,由人工日产30件实现机械化日产上千件,之前困扰生产的黑点缺陷也得到了控制。期间,王淑昌主导研发的“陶瓷制作用碾压装置”等多项设备获国家专利,技术应用助力生产,使产能得到空前提升。
      为了解决产能快速提升对烧成带来的压力,王淑昌多次带队去到唐山、潮州、山东等生活用瓷产区考察,请教老专家。王淑昌还亲自装窑、烧制,为每款产品制定独立的辅助窑具和烧制工艺,使产品的变形、气泡、落砂、开裂等缺陷大大降低,成品率提升了1.5倍,为定瓷的产业化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工艺基础。
      其工友陈文亮称,我是模型小组的员工,2023年模型粘接出现问题,困扰了我们小组很长时间,我找到王淑昌大师,他和我们一起研究问题的症结、查资料、请教技术专家,很快这个问题得到了解决,他不仅是我们技术上的顾问更是生活中大哥,平常总是帮我们解决生活中的难题。
     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让文物活起来”的号召以来,国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加强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2017年8月陈氏定窑和共同启动了故宫博物院院藏定瓷文物的仿制项目。
     王淑昌说,接到任务我立刻召集骨干力量,没日没夜的反复试验,由于故宫博物院对生产技艺要求非常严苛,推翻一个又一个方案,忙起来没日没夜,有时顾不上吃喝,其中艰辛可想而知苦,2024年4月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宝蕴楼顺利完成交付任务,受到专家的一致好评。
     此次仿制项目以高科技手段复原传统技艺,利用3D技术,经历了八个月的数据采集和三维建模,首次实现了定窑1:1的精准仿制。项目组在遵循古人制瓷审美规律的同时,多次调整釉料配方并经历上百次的烧制调整,历经反复试制后,最终成功复现了这些文物的历史风貌。
      对此王淑昌介绍说,在曲阳县定窑遗址范围内,盛产一种名为“坩子土”的瓷土,这种瓷土的矿物组成以高岭土为主,还有石英、长石等。与景德镇白瓷所使用的原生高岭土相比,这种瓷土颗粒度更细、可塑性更好,为定窑烧造胎质坚密、细腻的瓷器创造了优势和条件。
     除瓷土外,定瓷釉色的秘密,还藏在其独特的釉料中。
     定窑的釉料以精细的砂岩和白色石英石为主要原料,经过粉碎、混合和研磨等工序制成釉浆后,直接在坯体上涂抹薄薄一层,烧成后即可呈现柔润透明的效果。
     可以说,优质瓷土为定窑白瓷的胎体洁白、坚挺雅致提供了“骨架”,釉料则为定窑白瓷的温润如玉、柔和悦目提供了“血肉”。
     “这一技术革新,还幻化出新的‘定白’之美。”

        王淑昌作品:观音瓶

       王淑昌作品:流金岁月
      王淑昌因三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受到相关部门的肯定,被授予河北省突出贡献技师、河北省工艺美术大师等荣誉。在定窑色釉研究方面,王淑昌也成绩突出,创作了许多优秀作品:“夜空”获中国工艺美术最高奖“百花杯”金奖,“大匠”瓶获轻工部陶瓷作品评比金奖,“窑变盏”获中国陶瓷名家名作展金奖,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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