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向往,必达之。阿米东索,属于这种。阿米东索为藏语,意为千兵哨卡。蒙古语称之为“乃曼额尔德尼”,意为八宝山。其实大家更愿意叫他牛心山。阿米东索是居住在祁连地区的藏族、蒙古族、裕固族等信仰藏传佛教的群众敬奉的神山,是祁连的众山之王。
从一座拥有3000余年建城史的古都邯郸出发,行3000余里,到达海拔3000米的祁连县阿米东索,我们驱车走了四天。沿途经过河北、山西、陕西、宁夏、甘肃、青海等省区,带着一种朝圣和膜拜的心愿,在临近黄昏的时候终于顺利抵达。
一天历四季,这是我人生六十余年中第二次遭遇。那一日早上出发时,我们穿着短袖汗衫,进入祁连境内时,换上了外套,穿过一座隧道后,天空骤然飘起了雪花,好在车里设定了23°,没有十分寒冷的感觉,车窗外已是雪山连绵。从下高速进入峨堡古镇,距离祁连县城还有60余公里,一路绿色的草原像巨大的地毯,起起伏伏,经幡在风中飘舞,蒙古包镶着金边,牛羊群如音符跃动,好一幅高山草原胜景,如梦如幻。直到我们入住宾馆,穿上保暖内衣和羽绒服,才缓缓走上大街,来到祁连广场。
这是一座宁静安逸的城市,周围雪山环抱,近处丹霞映照,蓝天白云如诗如歌,风景这边独好。与当地人交流,才知整个祁连县只有五万多人,县城也只有两万多人。这座秀美的县城,处处都是簇新的建筑,崭新的风貌令人心旷神怡。在广场上,我与一对双胞胎姐弟相遇,虽然他们只有三岁,却能在我的指导下做出多个萌动作,着实令人喜爱。在我的手机里,他们的照片,是最富有情趣的。祁连之美,在乎纯洁和天真,更兼有真情和浪漫。
阿米东索距离祁连县城9公里左右,我们早上八点半到达景区门口,显然来到早了。一辆大巴车随后开来,我们几乎成了最早到达阿米东索的游客。直到上午9时15分左右景区才开门,估计工作人员昨晚睡得有点太香了。随大队伍乘景区大巴车一路盘旋而上,来到海拔3500多米的一处停车场,这里就是经幡祈愿台和万佛崖景区的入口了。
沿着木质的栈道曲折前行,一座石砌的锥形台子被红黄绿多彩的经幡笼罩着,导游告诉大家,这里是祈福祈愿的。许多人按照导游的指引绕祈愿台三圈,留下美好愿望。再往悬崖边上走,就看到了对面山崖上,有数不清的自然雕刻的石像,仿佛是万尊佛僧相会,在召开一个什么盛大会议。形象各异的佛像,完全凭你的想象去辨识,这就是万佛崖。在另一个狭窄的栈道尽头,有一个标记牌,标注有:“阿米东索,海拔3527M”,这应该是一个打卡点,许多人忽略了,我招呼大家过来拍照,看到一位60多岁的女士,做出呕吐的动作,估计是遭遇高反了。
在打卡点,最让我们感到兴奋的是看到了洁白纯洁的雪山。两座雪山,距离我们是那么的近,仿佛近在咫尺。一座被云雾缠绕,始终没有露出峰尖;一座犹如硕大的降落伞,静卧在绿色的山巅。大自然的造化,总是那么的充满神力,把如诗如画的美丽呈现在众人面前。
景区虽然安排了四处观景点,但在我看来,盆景湾更有诱人之处。这里是自然形成的一大片沙棘林,而每一株沙棘,都自成风景,好似一个个盆景竞相媲美,让偌大的山林,变成了一个盆景园。
如果我们不去考究这里的规模,单去欣赏每一株沙棘,看它们不畏严寒,不惧高原,不甘于寂寞的形象和气质,俨然是一种骄傲的哨兵,列成雄壮的梯队。看每一株沙棘,没有一株是挺拔的,老态龙钟,虬枝盘旋,甚至枝丫枯黄,斑点杂乱,比起青松和翠柏,简直就是一个个侏儒,然丛生之中,那泛出的星星翠绿,与远处的雪山对峙,却没有半点自卑。这也许就是我爱上这里的沙棘,喜欢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的缘由。
其实,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存环境,更不在乎自己的身姿和形象,只有活着,闪亮一种光芒,那怕是微光,也是幸福的。这里的沙棘生长在山湾里,终生依靠雪水滋养,尽管没有雪山的巍峨,草原的广阔,松柏的挺拔,依然终生无悔地守护着这片土地,让微绿的色彩与雪峰同辉。
我们还去了野生动物救助站,看到了许多被救助的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让我记忆深刻的是第一次见到了雪豹。
在我们从邯郸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与几位并不熟识的朋友一起谈论了祁连风景,他们认为,我此时出发有点早了,7月下旬更为合适。然而,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刚刚透出嫩绿的祁连草原更富有诗意的浪漫。在祁连城边,与来自上海的几个游客交流,他们更是惊讶于祁连的美,如刚刚爬行的孩子,昂起头的一刻。天真、纯净、明澈、无暇、充满灵动和幻想,正是让人心醉的时刻。
此时,我想说:“阿米东索,离开就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