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民西行记(2)
乔民英
我与太行山系有点土气的小兄弟红叶谷、柿子沟相逢在这个不冷不热的晚秋。
我去过许多类似的山山谷谷,好像起个有文化的名字,编几个似是而非的故事,找个疑似名人写几个字刻在石壁上,就是著名景区了。如若我者,本来是一介平民,换副面孔或许就是名士了。呵呵!
这里的山谷是淳朴可爱的。不知谁用红漆在山壁上涂了“一线天”三个大字,算是红叶谷的笔名或网名了。殊不知叫“一线天”的峡谷比比皆是。
“山主”老农上车给我们讲解“进山须知”,基本上一句也听不懂。通过当地人翻译才明白,进山只能在谷底行走,千万不能擅自爬山,因为有人崩山采石,太危险了。原来红叶谷就是一座采石场,旅游只是它的附属功能。
山坡上的枫树半月前就开始卸妆,挂在树上的叶子只为等我们的到来。树上的柿子也所剩不多,且不在手能所及之内。
大家没有为错过最好的观赏期而懊丧,原始的寥廓和空旷更让人兴奋。有人高声呐喊,证实自己的存在。有人学动物嘶鸣,等待自己的回响。几个人自发办起了音乐会,一首接一首,稍一停顿,就有人顶上去。渐渐就演成了一场激越嘹亮的合唱会,大山为之动容,树丛里的小鸟倾耳聆听。
与红叶谷、柿子沟名字相比,白玉沟算很有诗意了,也更像景区。这里有路标,有农家饭店,只是道路太窄,大巴车开不进去。我们只得徒步十多里去探寻那块据说是华北最大的“陨石”。
先与一位石头般的老人相逢。老人衣衫褴褛,表情硬冷,目光呆滞,身负藤篓,准备上山。看不出他有五十多岁,抑或七十多岁。有人拿相机给老人拍照,任怎样提示也不笑。我想跟他攀谈一下,挖一些故事,可他好像根本听不懂我说什么,始终是一种表情。僵持了五六分钟,老人兀自背着他的篓子和故事上山去了。
终与一块老人般的石头相遇。不管它是天体碰撞中掉下来的陨石,还是山崩海啸时分裂出来的普通石头,它庞大坚硬的躯体选择了这里,在大山的包围下,把岁月塑造成风景,把守望锤炼成使命;任一干举着“诗人万里行”旗帜的人马在它身边喧闹,不悲、不喜、不语、不惊。
俯首之间,我无意中捡到一块玲珑别致的小石头。细细端详,那纹理天成的内嵌图案,像一匹奋蹄奔驰的骏马,又像一条腾云驾雾的苍龙,还像一条夹尾弄姿的神狗。赞杨兄和张先生说它是一枚“麒麟石”。
麒麟!莫非它就是我等亦马亦狗亦真亦幻的纠结人生?难道它藏在这里只为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