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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有余
作者:赵志民


父母去北京了,不回来过年了,要在北京过年。第一次没有父母在身边过年,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张罗,真有点儿不太习惯,还有些紧张。可能母亲也不放心我们,要做什么,要买什么,每想起来一样就嘱咐我们一样,生怕我们办不好。每年过年,母亲要做的事有很多,很多事都变成了一种固定的格式,别的不说,就说说我家的年夜饭吧。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还不太好,或者说还很穷,但富人过年,穷人也过年。富人有富人的过法,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富人有富人的欢笑,穷人也有穷人的乐趣。别说我小时候,就算现在,我家的年夜饭也没丰盛到和电视里看到的一样,盘子、碟子、盅子、碗子,荤的、素的、生的、熟的,满满当当一大桌子。那时只有四个菜,两荤两素,上供用的。除此以外,年夜饭的重头戏就是大锅菜。

白菜、粉条、海带、土豆、豆腐、腌肉……大铁锅,劈柴火,大火烧开,小火慢慢炖,直炖得大白菜站不直腰,没有了脾气;粉条的身体里吸足了汤汁,软和滑溜;豆腐也不再是单纯的豆腐味儿,肉的香味儿,各种调料的味道都藏进豆腐的空隙里;猪肉片香而不腻,软而不化;土豆、海带也不只是素食的味道,各种食物相互借味儿,却各有特色。

除夕晚上吃完饭,炖好的大锅菜差不多要剩下一半,母亲把剩下的大锅菜盛到盆里放起来。第二天大年初一,早上吃饺子,中午和晚上是不吃剩饭的,母亲的说法,今天过年,怎么能吃剩饭呢!初二早上有客人,不能吃剩饭,中午还有客人,也不能吃剩饭,到了晚上,母亲才把除夕晚上的剩饭拿出来热给我们吃。

其实大锅菜剩饭味道更好,和新做出来的大锅菜相比,味道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我那时候,虚荣,想过那种可以说是“小资”的生活,觉得吃剩饭不上档次,没有情调。我质问母亲,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做的饭正好一顿吃完不好吗?母亲给我解释:“这叫年年有余,图个吉利。”母亲说话时很虔诚也很满足。

这个习惯一直在我家,在母亲的操持下延续了好多年,陪伴了我们好多个春节。不记得在哪一年了,我家的“年年有余”也与时俱进,迎来了改革。

悄无声息地,附近村里有了菜店,店里除了菜还有鸡、鸭、鱼。一个年三十晚上,鱼走上我家的饭桌。其实,母亲那时候不太会做鱼,就是简单地煮一煮就上桌了。只记得那条鱼差不多二斤左右,刺特别多。吃鱼的时候母亲一直提醒我们小心鱼刺,慢点儿吃。但我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刺多而嫌弃,细细品味着猪肉所没有的鲜美。从这一年起,鱼在我家年夜饭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担负起新的“年年有余”象征的神圣使命。与此同时,年三十晚上刻意剩饭的传统悄悄退出了我家的历史舞台。

后来,每一年的除夕晚上,我家的年夜饭从来没有少过鱼,鲜嫩的草鱼,美味的鲤鱼,筋道的鲫鱼,或者别的什么鱼;清炖,水煮,红烧,油炸,或者别的什么做法。可能是这种鱼,也可能是那种鱼,可以是这种做法,也可以是那种做法,但一定要有鱼。

现在,孩子们不像我们小时候一样,渴望在过年的时候能够吃上什么好吃的,鱼更是什么时候想吃了随时都可以买来吃。年夜饭的菜品年年更新,但是鱼是必不可少的,这不,前两天和母亲通电话时,她又叮嘱了,一定不要忘了买两条鱼,除夕晚上吃。

年年有“余(剩饭)”,年年有“鱼”,年年有余。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什么走进我家的年夜饭,来承载我家的“年年有余”。不管是什么,但有一点儿是肯定的,年夜饭只会一年比一年丰盛,日子只会一年比一年好。


作者简介

   赵志民,七零后,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邢台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委宣传部、省文联、省文明办组织的“新农村、新春联”征集活动优秀奖;第三届河北文艺彩凤奖散文组二等奖。


责任编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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