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又一年轰轰烈烈的高考结束了,看到各平台发布的高考视频,不禁让我回想起36年前自己参加高考的情景,更唤起了我对伴随37年之久的眼镜的特殊情结。
我是自在河北大名一中(现名大名中学)读高三时就开始轻度近视了,那年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7月7日残酷的高考,不得不配一副眼镜,因为最后的高三那年实在是太紧张了。1988年秋天,我正式拥有了人生的第一副眼镜,距今已过37年。
36年之后,再次回到母校,参观校史馆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眼睛近视的原因,一是跟上高中读书紧张有关,二是或许跟遗传有关:家族里几位年长的读书人也都戴眼镜,三是我认为更重要的是跟那个年代读书时的照明条件有关。从初中读书的时候开始,家里基本上都没有电,所以那个年代都是点一个煤油灯。煤油灯燃起的火焰只能照亮一小片,但它散发出的油烟却每次都把鼻孔熏得黑油油的。
1986年9月到县城读高中,晚自习的教室里终于有了明亮的白炽灯管,总算不用煤油灯了。然而,那时我们国家发电量整体还不太足,所以每到晚9点的时候教室就熄灯了。教室虽然熄灯了,但同学们都不舍得回宿舍休息,为了继续读书不得不买蜡烛学习到夜里11点多。那时候一般是同桌两个同学把一支蜡烛放在课桌中间共用,也许这正是导致我一只眼睛近视另一只尚可的根本原因。我配第一副眼镜时,右眼只有50度,而左眼是175度。
在校史馆,又聆听到班主任、语文老师王恩沛老师的教诲
记得教我们高中化学的张老师跟我们说,配眼镜就要配一副不错的,这样的话就能一直戴下去不用换,而且眼睛的度数也不至于发展下去。她还给我们展示了自己的眼镜说:你们看我这眼镜已经戴了7年了,现在还好好的,还能继续戴下去。这段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刚戴上眼镜的前几年,回到老家总是不好意思,因为那时候能上高中乃至大学的年轻人少之又少,一个村子没几个,即便是我们的万人大村。偶尔有个戴眼镜的,也大多为戴花镜的老年人。因此,一回到家我就把眼镜藏兜里,没人的时候才敢戴上。正是由于有一只眼睛不太近视,所以不戴眼镜走路干活都不影响,这就经常导致忘了眼镜放在什么地方,或者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就把眼镜压坏了。
1989年9月我入学河北师大,放假回老家的时候哥哥特意给我配了一副特别漂亮、当时非常流行的变色近视镜。阳光一照镜片就变成茶色,既能遮挡阳光,又能起到防近视的作用,这在当时非常时髦。
后来,有一次在师大中院东篮球场打球的时候,我把这副心爱的眼镜放在了篮球架子底下,以防打球时弄坏。然而,走的时候却忘了拿,结果再去找的时候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哪个系哪位同学给拿走了,其实他拿走也没用,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宿舍的我特别沮丧,那一段心情特别不好,便给家里写了两封信。由于当时送信不及时再加上还要到大队部去取,两封信几乎前后脚被父亲读到。他当时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特意千里迢迢从老家赶到省城,那天他出火车站时已经很晚了,公交车已经没有了,便不得已从火车站步行到裕华中路6号的河北师大,二十多里路他走了两个多小时,到我宿舍时都快熄灯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心里仍感到特别愧疚。
上世纪90年代,原河北师大校门
到北京工作多年来,我几乎一直从事文字工作,因此眼镜度数也不断提升,我现在戴的这个眼镜是11年前配的。那年我到煤矿出差,煤矿人特能喝酒,我也被喝得断了篇。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不知道眼镜丢在什么地方了,所以不得已在附近的眼镜店临时配了一副。按照高中化学张老师说的,这副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还是不错的,虽然时有修修补补,到不久前已经戴了11年,算是创了一个记录吧。
这几年,眼睛是既花眼又近视,所以看东西的时候离得近的要把眼镜摘下来,看远处的东西还要戴上眼镜,所以一天里摘摘戴戴很多次特别别扭。这不,就因为这个,不久前在太原出差,临睡之前看手机摘掉眼镜,不小心把镜架压坏了。
不得已,第二天在附近找了个眼镜店,店名叫星光眼镜,创始于1986年,正好是我上高中那年。拿着受损的眼镜架希望修一下继续用,毕竟陪伴了我十多年不舍得扔掉。老板是江苏人,他说这个镜架太老了不能再修了,最好换一副全新的,现在也不太贵。我说虽然镜架坏了,但镜片没坏还能继续用,换新的又得重新验光,而且还要适应好一段。
老板与我差不多同龄,非常理解我。然而,这副镜片毕竟十多年了,老板里里外外挑了好半天,才从最上面的阁子里找到能适配的镜架。这副镜架与原先的比较起来,确实显得老成了许多,不过正好符合我的年龄,我想我还会就这样将就着再戴上几年吧。
作者简介:
张立宽,系能源矿业研究员、院士助理,散文、诗歌爱好者,多家央媒特约撰稿人、调研员,多部调研报告获国家领导人肯定。曾任人民日报旗下京华时报社国际部主任、中国煤炭工业协会会刊《中国煤炭工业》杂志编辑部主任、中国煤炭交易数据中心首席分析师等职;现任中国机电产品流通协会副会长兼绿色智能矿山分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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